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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:“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?”
林琅在佘山的两个月后,也是北京最忙的时候,几乎每天都会收到传召程序,宋庭声只能尽力在两座城市间来往,在北京忙得焦头烂额之际,只要想到上海的林琅又觉得一切压力都烟消云散。
但他也知道这副虚假的光景其实维持不了多久,接到通知那天晚上,他站在门口抽烟,心里想着以后,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林琅了。
宋庭声没办法和他说出一声再见,没办法接受两人平和地分开,如果离开这一趟没有回程,他更愿意自私地用不告而别在林琅心里占据一块位置,恨也好遗憾也好,只要记得他就好。
他不能将这点心思交代出来,只浅显回答说:“那时候知道太多会连累到你。”
林琅沉默良久,又问:“那你今晚突然来这里,是觉得我就一定会跟你走吗?”
宋庭声刚下飞机便匆匆赶来了苏河湾,如同一个月前的雨天,仅在上海停留的两个小时里,也要过来看他一眼。
今天他并没有抱着这个想法前来,只是忍不住,只是太想念使他迫切地想要看见林琅。
像是戒不断的瘾,分离的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,直到针尖把心口扎得血淋淋才冷静过来后,宋庭声垂下眼,看见了茶几上的两个杯子、零食和烟盒。
“和他在一起你过得开心吗?”宋庭声问。
这句话不知怎么猛然戳进了林琅的痛处,回想这四个月,一直得过且过,总觉得这样平静的生活才是真正所求,但怎么样才算开心,连他自己也说不准。
他的手紧紧攥住枕头一角,没有回答。
宋庭声显然不喜欢呆在这里,陌生城市陌生人的房子,他站起来,走近林琅伸出了手,手心向上,露出来的指节苍白。
僵持了几分钟后,宋庭声的手便垂了下去,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说:“我会留在上海等你的答案。”
林琅看着他离开,关门后客厅里重归平静,他却感觉到浑身的旧痛复发。
陈望京请了半天假回到家时,发现桌上的早午餐都没有动过,他脱了外套,站在玄关处喊了一声。
意料之中没人应。
他径直走向林琅的房间,推开门后仍旧一片漆黑,厚重的窗帘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。
“你要这样躺多久?”陈望京说着,去拉开了窗帘。
林琅被刺眼的光芒扎得皱眉,把被子拉过了脑袋,声音闷闷:“别管我了。”
“琅琅,你还记得今天要干嘛吗?”
陈望京站在床头,林琅半晌都没回答。
“去产检啊,医生的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,我给你推到下午了,快起床。”
陈望京二话不说就掀开了他的被子,林琅侧躺着,怀里抱一团绒被,眼神清明分明是早就醒了。
他已经这样躺了三天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连手机也关机。
陈望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第一天还在苦口婆心劝他早点儿跟宋庭声说清楚,两人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。
林琅哭了一顿,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。
在陈望京的世界里,跟前任联系只会有两种结果,还有感觉就复合,实在厌烦了就老死不相往来,所以他搞不懂林琅到底在纠结什么。
这两人分个手要死要活的,五年前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,连陈望京都服气了。
他把人拉起来,硬是给林琅穿好了衣服,把他赶出房间。
吃了点白粥后林琅又吐一回,陈望京听着厕所里面传来的声音已经习以为常,每到这个时候他也帮不上忙。
林琅收拾完出来时,吐得眼眶发红,不知道是不是哭过,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贴暖宝宝,系围巾。
这是要出门的意思了。陈望京也站起来,在门口抽着烟等他。
到了医院后,有人会领着林琅去做全套检查,陈望京拿着他的随身物品,就坐在休息室里等。手边都是些母婴杂志,他翻了几本都觉得无聊,忽然注意起了林琅第一次产检的报告单。
上次的检查都很正常,陈望京捏着这份报告看了半天,眼神最终停在了日期上。
他抓住一个正忙的产科护士,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问:“能看看我老婆的电子档吗?医生说时间上好像出了点问题……”
“是吗……”
与其让那两人一辈子纠缠不清,倒不如彻底斩断宋庭声的念想,这样对谁都好。
回家前陈望京拉着他在外滩吃了顿饭,今天日头晴朗又是周末,窗外人满为患。林琅吃了两口就搁下刀叉,突然想吃樱桃,走出包间问了餐厅一圈都没有能够替代的点心。
他失望地摇头,想说算了,忽然感觉到身后站了个人,林琅闻到阵酒味,一言不发地准备忽视。
侍应生礼貌到过于浮夸了,猛然变得热情问:“您好啊,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?”
“酒醒好了吗?”
侍应生忙点头,抱歉地说立刻给他们送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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