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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见宋庭声时,便到了他生日那天,在未婚夫的生日宴上,除了必要的招呼,主角没有跟他多说一句话,
而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,也莫过于此。
辛词没想到他这么急着跟自己划清界限,抽身得如此之快,就好像两个人从来没相恋过。
他整晚都在强撑着微笑,表现得愈发温顺,内心就愈发崩裂。
离开前辛词终于忍不住找到宋庭声,心平气和地聊了一会儿,有关于解约后的情况。
订婚仪式已经开展过了,几乎圈子内所有人都知道两家的婚事,实在要解约就要办得体面些,以后两家势力来往,也不至于太尴尬。
“婚期推迟一两年后,再对外说是你我和平分手,做生意讲合作最忌讳名声不好,这样才不会让你诽言缠身。”辛词道,眉目间有难掩的悲伤,却仍然善解人意。
宋庭声久久没说话,这样拖着,他和林琅的孩子都生下来长大了。
两年后他和林琅完婚,平地惊雷般曝出一个牙牙学语的私生子,究其结果还是一样的。
宋庭声并不在意名声好坏,但听见辛词让步,他也不忍拒绝,点头应好。
辛词看着他,物是人非事事休,发现宋庭声也变了,神情舒展,即使跟从前一样表情不多,辛词却能看清楚他的每一处细节。
他一直觉得宋庭声就像一座冷硬的雪山,四周是经年的迷雾,辛词就是那阵风,日复一日地要把重重迷雾吹散。
直到他终于拨开云雾,阳光却落下来,风消雪融。
辛词见他答应那一刻,心情始终不跟自己预想那般控制,眼泪终于忍不住,上前拥抱住宋庭声。
连哭也不敢太放肆,辛词的肩膀轻微地颤抖着。
宋庭声任他抱了一会儿,感情方面的亏欠最难弥补,宋庭声切身体会过,也无法说出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,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。
从头到尾,宋庭声待他都很温柔,生病时细致的陪伴,挫折后无言的鼓励,从不争吵从不生气,做尽了一个恋人该做的事情。
辛词舍不得这一切,舍不得松手。
最后仍是宋庭声推开他,“回去吧。”
“你不应该回来的。”
来人是宋庭声曾经的好友,年纪一样大,性格也差不太多。
林琅曾经跟着宋庭声参加过他的婚礼,女方是一位集团千金,据说是在北海道旅游时认识的,算是自由恋爱。
所以林琅记得他,是宋庭声的朋友中成婚最早、最低调的一个,也是唯一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人。
他喝得有些多,所以才坐在这里醒酒。
见林琅站着不动,便招呼他过来坐下,打算聊两句。
林琅以为不会遇到什么人,只穿了件宋庭声的黑t恤,好在够宽大,才慢吞吞地掩着肚子坐下来。
那人压根儿没看他几眼,继续抽着烟。
两人坐得很远,正当林琅觉得尴尬想走的时候,那人才说道。
林琅的屁股刚抬起来,闻言又坐回去,“为什么?”
好友皱眉瞥了他一眼,神态与宋庭声有几分相似。
但远远没有他老公帅。林琅心不在焉地想,就听见他回答说:“你还有脸问我吗?你伤得他最深,也最不配问为什么。”
林琅被他说得一愣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他才开始了新生活,现在你一回来,就闹得乱哄哄的,外界说什么做什么,你从来不管也管不了,留下一堆烂摊子,又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。”好友深吸一口烟,他看着宋庭声那行尸走肉般的几年,真心实意地为宋庭声感到不值当。
“你这样自私自利,没心没肺的人,他跟你在一起会很累。”
说完,他的妻子也来了,早就不认得林琅,礼貌地打了个招呼。
她上前挽住对方的手臂,温柔道:“好些了吗?我让人准备了些醒酒的汤……”
林琅没吭声,自觉离了场。
眼眶红红,在夜色里无人察觉。
佣人领着他回到房间后,已经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时间。
林琅草草洗过澡,又窝回床上,穿着宋庭声的衣服,柔软的面料里透出一股淡净的熏香,他闻得很舒服,却怎么都睡不着。
林琅觉得很委屈,网络上的舆论已经撤得一干二净,但那些人曾说过的话仍然像把刀子一样,在他心里留下数个细密的刀口。
这样被人一提,又全然暴露出来。
宋庭声不在,林琅便总觉得没有安全感,他难过得蜷缩成一团,大腿抵着肚子,那里面也有着一条蜷缩起来的生命,似乎能察觉到母体的情绪,通过血脉将生命的心跳传达给他。
林琅常常给自己做心理准备,仍会觉得神奇,他感受着微弱的胎动,才终于心安了一点。
宋庭声回来时已经是深夜,洗掉一身酒气才进房间,林琅背对着,只露出个后脑勺,像是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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