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熹·花下少年应笑我7(3 / 5)
一只翻白的鱼,仰面对着天空呼哧呼哧喘气。
兵荒马乱的一个夜晚。
赵熹吐累就昏迷过去,余容怕他晕船还带了一瓶苏合香还有冰脑,全给涂干净了也不见效。
赵炳因妻子任氏怀孕,带了个随行的医生,赵烁把他提过来看病:“九大王确是晕船,因此头痛恶心,待下了船以后就好。”
可一时半会儿的怎么下船?赵烁感觉他在说废话,挥挥手就让他回去继续照顾任氏了,一转头,赵熹终于成功吐昏过去,人事不知。
然而这场昏迷没有持续很久,赵熹就在兵荒马乱中醒来了。
急匆匆的脚步声叫醒了一船人,船上隔音不好。余容说:“崇国夫人不大好,也晕船,说肚子痛。”
赵熹没空管别人,只哭道:“余容,我头疼。”
余容给他把船上的窗户开开,抱着他轻轻哼歌,赵熹一旦醒来,那种被人不间断扇巴掌的感觉又出现了,他一阵头晕脑胀,推开余容便要找地方吐,可他刚吐到一半,惊叫声就传来。
“快叫人,夫人见红了——!”
于是赵炳那里的惊叫、脚步声一清二楚地传达给了赵熹,每一步都好像在踢他的脑子,最后是赵烁披着衣服过来,他先坐到赵熹身边,摸摸赵熹的额头,确定他没有因为受凉发烧,又道:“我刚去了五哥那边,嫂嫂的情况不太好,你这里也晕船,等天亮我们就走陆路。”
赵熹闭着眼睛:“这样岂不是和爹爹、姐姐失散?”一晚上的漂泊让他出气多进气少:“只要顺风,水路到底快些,我撑得住,七哥你——”
门又被打开了,这次进来的是赵炳。
他抹了一把脸:“他妈的,咱们到底在跑什么!女真人生了四个胳膊八条腿不成?跑跑跑,再跑就出事了!”
赵烁叹一口气:“我正和九哥说这事,他晕船吐了一晚上,嫂嫂的情况也不好,不如明天我们走陆路,坐车去镇江,虽然慢一些,但贼人也才至中山,难道顷刻间能追上来?”
赵炳坐在赵熹的床边,烦躁道:“走陆路也是颠簸!要是光晕船也就算了,可你嫂子她……医生劝我保胎,可今晚上你也看到了,要路上有个波折,昏天黑地的,连个烫剪刀的热水也没有!孩子是小事,她要是有个万一,又怎么弄?”
赵熹靠在余容怀里,一句话也没有说,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女人怀孕的艰难,乔娘子总怀孕,可生产很顺利,孩子们也很健康,可任氏苍白的脸颊在他心里晃了一晃,莫名其妙的,他发了一个抖。
赵烁的眼神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扫射,最后把问题抛回去:“那你要怎么办?”
赵炳从赵熹床边站起来:“我要和你嫂子回家去,不去南边了!七哥留下来照顾两个姐姐,九哥愿意跟我走就走。”
赵烁绝不同意:“你们一家回去不是叫姐姐担心吗?还把九哥带走,要有个意外,你叫韦姐姐怎么办?”
赵炳向来性格暴躁,赵烁这话又冲,他立刻道:“能有个屁的意外!九哥回去以后就和我住一块,我照顾他,他要有个意外我就吊死去陪他行不行?”
赵烁原本就没睡好,更生气了: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!贼人都要打到汴梁了,我是说万一——”
赵炳打断他:“哪有什么万一?女真人还能把我们怎么样?给点钱打发他们滚蛋就是了!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,这次老三跟着爹爹一块走了,金人要是打进来,赵煊就算跑得了,皇位也保不住。就冲这个他也得硬着头皮上!他还想做回太子吗?”
赵烁怒道: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,不怕隔墙有耳吗?”
赵炳比他更大声:“现在谁还管得上这些!”
赵熹被他俩吵的头疼,微弱地求饶:“五哥七哥,我晕的厉害……”
两个人偃旗息鼓,一起看向他,赵烁破罐子破摔:“你要走我没意见,韦姐姐膝下就九哥一个孩子,他一走,韦姐姐问起来我说不出口。”
赵炳道:“九哥你自己说,走还是不走?天明了我就和你嫂嫂下船,你要是走就跟我们一块儿回去。”他说完拂袖而去,赵烁再坐了一会儿:“汴梁到底不安全,咱们和大哥也不亲,肯定是跟着爹爹最好。不过你要是真回去,韦姐姐这里,七哥一定给你照顾好,行不行?”
赵熹闭着眼睛点了点头,赵烁给他掖了掖被子,也离开了。
余容没有出声打扰他,赵熹心里又开始算账,除了身体上的痛苦以外,他又想起赵炳刚刚的话:父亲这次离开的时候,带了三哥赵焕走。赵烁也说,父亲这次要去的其实是镇江,而非和赵煊说好的亳州。他在位这么多年,近臣们绝不甘心他就此退位。
如果父亲要复辟,那怎么办?
从风险对比上来说,如果他回到东京和赵煊待在一起,父兄之间的战争不管是谁赢了他都不会有事:亲爹会把亲儿子怎么样?持盈若要杀他,就凭他的身体也活不到成年。
可如果去南方,一旦父亲在南方复辟,他就成了帮凶,赢了固然好,可要是输了,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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