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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周斟睁不开眼,扬了扬脖子,迷迷糊糊回应。梁拙杨亲他一阵,把他抱到床上。

“困了?”声音压在周斟耳侧。

梁拙扬变声了,声线低沉、不冷不热,有种水珠打在磨砂玻璃上的质感,越近越动听。

“你睡吧,睡好了再起来。”梁拙扬帮他脱掉鞋子、盖上被子。

意识昏昏,周斟倦得任由梁拙杨摆弄。睡着前最后一段模糊、不确定的印象,是梁拙扬似乎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。

周斟哥,你有没有在梦里见过我?

——我的梦吗?

我的梦是意识碎片构成的幽闭空间。那些空间切割了我十五岁以前的记忆,把我永远地困顿其中。

我怎么会在令我自己都厌恶的梦里见到你,小拙?

我不希望你知道我的过去。

知道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,肮脏、不堪的我。

这一觉周斟睡得很沉。傍晚醒来,梁拙扬不在卧室。桌上留了字条,说他在楼下帮他妈妈干活,要是周斟不想下楼,待在卧室等他就好。

周斟环顾眼前的卧室。

卧室不大,物品倒真不少。书桌角落整齐摆了一排魔方,从三阶到九阶,每个都复原成了整面。周斟拿起一个四阶的转乱,尝试好阵子也没能恢复原貌,只好悄默默又放回去。

他起身走到书柜前。柜子里塞满各式各样的漫画、和模型,最上面一排摆了几本相册。周斟抽出相册,发现都是梁拙扬的照片。

有跟家人的,有跟朋友的,也有自己一个人的。梁拙杨拍照时没有一张能端正站着,即使穿白衬衣黑西裤的初中毕业照,也要搂住同学脖子往上跳,把同学弄得龇牙咧嘴。

周斟嘴角勾了勾,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。他一页页往后翻,就仿佛在注视梁拙杨长大。相册最后一页,他见到了高中的梁拙扬。

梁拙扬在操场上,穿帝国一高的运动服,背景的屏幕播放校运会宣传片。照片除了他还有另一个男生,男生的脚踝扭伤了,看样子疼得厉害,脸色发白,嘴唇死死抿着。梁拙扬半跪在男生面前,抓着男生脚踝和冰敷袋,帮对方处理伤口。

周斟的神色凝住了。

因为梁拙杨的表情。

似乎想转移男生注意力,分散扭伤的疼痛,梁拙杨仰起脑袋,正朝受伤的男生笑着说什么。他的笑意里透出随意与亲昵,即使对方脸色冷冷的,爱搭不理的样子。

周斟认识被梁拙扬照顾的男生。贝云冰,与梁拙杨同班,是他们班表现最优异的哨兵。

周斟垂下眼睛,想把照片放回去,指尖一抖,没拿稳掉落在地。他弯腰捡起照片时,发现背面还写了一段字迹娟秀的话语。

“5月27日,天气晴:今天小拙高中举办校运会,邀请家长参加,我也去瞧了瞧。小拙跟隔壁的云云关系很好嘛,看见云云扭伤脚,自己的比赛都放弃了。平时还担心两人不对付,是我想多了!希望他俩一直是好朋友!”

暮色逝去,夜幕像灰尘一层层铺入房间。

卧室的门被人推开。

“周斟哥——”梁拙扬走进来,打算喊周斟下楼吃晚饭,话没说完,突然注意到周斟手里拿着的东西。他脸色变了变,三两步冲过去,一把抢走了那篇被他妈妈郑重装裱进相框的作文。

草,搞什么?

这么羞耻的小学生作文竟然被周斟本人看到了!

“……你写的?”周斟蹙起眉头,有些不可置信。

“不是我!”梁拙扬尴尬地澄清,“是贝云冰写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又是贝云冰。

梁拙扬急于自证清白,以至于没察觉周斟忽然安静的气息。

“小学的时候我跟他一个班,每次我懒得写作业,就抄他的答案或者直接把他写的东西拿过来……啧,总之你别看了,八百年前的东西。”

周斟轻声问:“你跟他很熟?”

“他家就住隔壁。”梁拙杨指了指窗外,“我跟他小学当了六年同班同学,没想到高中又分到一个班。不过还是跟小时候一样,不管在哪里,他总能拿到最好的成绩……”

周斟似乎没听梁拙扬说什么,他再次问:“很熟吗?”

“很熟,倒也不算。”梁拙扬愣了愣。比起孙辰和林锐书,仔细想地话,他跟贝云冰的关系,似乎又有些不同。

“……不熟,”周斟垂下眼睫,望着地面阴影,低不可闻开口,“不熟,怎么自己的比赛都放弃了,也要跑去照顾别人呢。”

他声音压得极低,像在自言自语。梁拙扬一时没听清:“你刚才问我什么?”

周斟没有接腔。

梁拙杨抬眼看去,忽然发觉,不知何时,眼前男人的神情变得阴郁。

梁拙扬走近周斟,要捧起他的脸:“怎么了?”

周斟一扭头躲开了他,梁拙扬的手悬在空中。

周斟的态度忽冷忽热,令梁拙扬不知所措。之前还好好的,怎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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