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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取下手术剪,拉周斟坐回床上,自己半蹲下来,托住周斟手腕,将还没缠完的绷带一圈圈固定好。

没想到梁拙扬会这样做,周斟说:“让dar处理就可以。”

“这种小事没必要劳驾这么厉害的机器。”梁拙扬笑了一下,垂低双眸,嗓音放低几分,“你知道吗周斟哥,我今天起来其实特别生气,觉得你们都在耍我。吼了你,很抱歉。”

梁拙扬手上的动作很轻,手指的热意传导周斟肌肤,是与接受dar操作时的冰冷质感截然不同的感受。他半蹲在周斟面前,说话时呼吸掠过来,让周斟指尖一阵阵发麻。

“我刚才在下面看工人施工,突然想起来,你上午是不是在院子里杀鸡?”

周斟没吱声。

梁拙扬忍不住笑了:“现在都去超市直接买鸡肉,哪还有人自己杀鸡?我上次见人杀鸡,还是跟爸妈回乡下。”

“部队下属来明川市出差,顺道送我的,”周斟说,“他们乡下老家自己喂的,说市面上买不到。我本来以为很简单,一只鸡罢了,没想到那只鸡飞来飞去,根本捉不住。”

“怪不得那么吵。”梁拙扬嘀咕一句,剪掉多余的纱布,把剪刀放回置物架,一只手撑在周斟身侧,并没有立刻起身。

他仰起头,静静看向周斟。

梁拙扬的眼睛是青灰色的,像藏一片深渊,能把人吸进去。周斟还没能开口说话,便听见梁拙扬说:“你杀鸡做什么,打算自己动手做饭?不要尝试了,你当哨兵是很厉害,但显然,你生活能力很差。”

被如此直白、毫不留情指出缺点,周斟噎了几秒,脸色都阴沉下来:“哪里差?”

“筷子不会用,路也不认识,”梁拙扬扯扯嘴角,“甚至连微波炉的安全操作都不懂,结果炸掉厨房,还麻烦工人们忙前忙后。”

这些事周斟一件都没法否认。他冷着脸,想反驳他也有很多擅长的事情,梁拙扬又说:“怎么打算自己做饭,s2不是做得挺好?”

梁拙扬问得太自然、太顺口,周斟下意识回答:“因为你说不习惯吃s2做的饭菜。”

这次轮到梁拙扬愣住了。

他没想到,周斟真的是因为自己。

因为他随口一句话。

周斟说完,心里有点别扭,匆匆抽出被梁拙扬握住的手,从手术床站起来:“可以了,谢谢。”

梁拙扬也跟着起身,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。他比周斟高一点,从后方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看到,周斟被黑发半遮的耳根红了。

是真的红了。

……原来他是很容易难为情的人。

这个砸入梁拙扬心底的认知与曾经新闻里那个气质冷淡、拒人于外的形象南辕北辙。梁拙扬心脏再次跳了一下,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。他的手放在衣服口袋里,摸到什么。

“周斟哥。”

梁拙扬说话时几乎贴着周斟耳朵,周斟吓一跳,退到墙边警惕看他。

梁拙扬抓起周斟的手,将一样小东西塞给他:“给你这个,含在嘴里就不那么疼了。”

周斟打开手掌,竟是颗彩色塑料纸包裹的糖。

“我老妈自己做的,”梁拙扬摸摸后颈,“口袋里正有一颗,我不爱吃糖,送你吧。”

周斟定定瞧着掌心的糖果。

“嗯……我先下去了,有事喊我。”

梁拙扬说完往楼梯走,快下楼时,周斟喊道:“梁拙扬。”

梁拙扬一顿,意外周斟喊他全名。除第一次见面,后来几天,周斟一直喊他小名。

他转头,见周斟靠在墙边,眼睛浮现一丝雾蒙蒙的笑意。那笑意温和、柔软,却又带着梁拙扬无法理解、孤寂混沌的情绪。

“谢谢。”

“小事情……”

“你可以回家了,”周斟轻声说,“你不是说很想父母跟朋友?回去吧,七天已经到了。”

七天后,梁拙扬又回到了自己家。

宋婉做了一大桌菜,就连梁父也破天荒重出江湖给梁拙扬烧了条鱼。每道菜都是梁拙扬爱吃的,但梁拙扬没太大胃口,扒完一碗米饭就放下筷子。

宋婉问:“怎么了?平时不是至少三碗饭吗?再吃一碗。”

“吃饱了,”梁拙扬推开椅子,“你们吃,我回房间了。”

卧室里维持着梁拙扬离开时的样子,墙壁海报上的黑莱朵朵笑得元气满满。梁拙扬躺在床上,找出最爱的摇滚专辑,戴上耳机听歌。专辑循环一遍,又开始重复播放,梁父突然推门进来。

梁拙扬摘下耳机:“干嘛?”

梁父在床边坐下,拍拍梁拙扬肩膀:“爸爸跟你谈会心。”

梁拙扬:……

他此刻不想谈心,只想独处,奈何梁父完全没察觉梁拙扬抗拒的表情,语重心长说:“我跟你妈,已经知道你结婚的对象是哪位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既然是阿娜亚亲自指定,我们作为帝国公民,除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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