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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若怕睡过头,特意定了闹钟,没睡几个钟头就挣扎爬了起来。
冬季泛冷的日光从庭院洒入室内。
姜若轻手轻脚走到二楼的楼道口。郁明简卧室房门紧闭,看样子还在休息。姜若没再继续往前,又悄然下楼,返回自己房间。
赶在郁明简喊他出发前,姜若埋头继续赶稿。或许是房子主人回来了,姜若不安定的心绪也放下来,渐渐沉浸在色彩与线条里,遗忘了时间流逝。当他画好最后一幅分镜,放下笔看时间,脸色不由变了变。
十二点了!
外头响起走路声,姜若顾不上整理桌面,刷地推门出去:“对不起!”
郁明简走下楼,人还有点犯困,被姜若兜头兜脑一句道歉搞得莫名其妙。他也刚起床,如果不是章岚的电话,还打算继续睡的。
“现在走吗?”姜若匆匆穿好外套。
郁明简的目光自姜若身上扫过。姜若穿的外套,还是那晚他在餐厅碰见对方的同一件,又土又笨的款式,像从小地方出来读书的大学生。
姜家公司规模不小,姜若他爸养的情人都好几个。当年姜舒愿他妈小三上位,为跟小四小五竞争,费尽手段心思。这样一个家庭,就算姜为臣不在乎姜若,也不至于缺他吃穿用度。怎么姜若从头到脚一股寒酸?
“你要穿这身去我家?”郁明简忍不住揶揄。
姜若一愣,低头看向自己衣服。郁明简的口吻他听得明白——郁明简嫌他的穿着上不了台面。姜若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画稿,出门也不过书店、画室,不需要特意打扮。这几年他几乎没买过新衣服。
姜若脸色涨红:“我没带其他外套。”
郁明简随口一句,没想到姜若这样手足无措,倒像被他欺负了。他耸耸肩:“无所谓,走吧。”
姜若近些年的稿费,还有在画室教课的薪水,他全都攒着,一分没乱花过。姜若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,就是攒够钱,把姜为臣多年来供他生活读书的开销一笔还清。
然后,他就搬出去,租一间小房子,跟那个所谓的姜家再无关系。
但和郁明简的婚姻,就像一场暴风,猝然砸进姜若循规蹈矩的生活。此刻,姜若手扶膝盖坐在车里,旁边是一言不发的郁明简。他局促难安,懊恼自己疏忽,跟郁明简结婚,竟没想起买几件好些的衣服。穿成这样见郁明简父母,肯定让郁明简为难。
想到这里,姜若抿紧唇,出汗的掌心在裤腿上蹭了蹭。棉服褪色的袖口处,几根晃荡的线头落入视线。他怕郁明简注意到,慌忙把线头偷偷拽掉。
汽车离开市区,驶入环山饶水的郊外。郁明简逐步接手家业后,他父母就很少在市区住了,大部分时间待在国外,回k市也住郊区的别墅。
姜若跟郁明简走进郁家。
姜若紧张得不得了,站在玄关,手脚不知往哪里放。郁明简见他傻站着不动,皱眉提醒:“姜若,换鞋。”
“好、好的。”姜若弯腰换鞋。佣人走过来,在旁边站着。姜若愣了两秒,意识到佣人在等他的衣服。
姜若忙脱了外套递给佣人。
章岚从楼上走下来。
郁明简优越的外貌,很大程度得益于父母的基因。尤其母亲章岚,出身名门,有一股世家女子的书卷气。上了年龄后,身形比年轻时瘦削些许,气韵愈发高贵了。
“妈。”郁明简喊。
姜若喊不出那个词,微微红着脸,站在一旁小声说:“阿姨。”
章岚不爱笑,薄唇往下抿着,审视地看了看姜若,然后她转头向郁明简:“你来晚了。”
“时差没倒过来,睡过头了。”郁明简笑得随意,“午饭好了吗?”
“早就好了。”
“我饿了,待会吃什么?”
“先去看你爷爷。”
“知道知道。”
郁明简大步流星地上楼。姜若连忙跟到后头,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又要撞上郁明简。
郁明简一把拉住他:“看路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姜若说。他以为郁明简扶一下就会松手,没想到郁明简扣紧他手腕,一路走到房门口都没松开。
被碰触的皮肤迅速发烫。
郁明简说:“你放松点。”
姜若怔道:“啊……”
郁明简牵着姜若的手走进去,姜若没有防备,突然被按住肩膀。淡淡的,分辨不出味道的alpha信息素席来,姜若大脑空白两秒,才意识到自己被郁明简搂在了怀中。
郁明简冲窗边坐轮椅的老人喊:“爷爷。”
听见喊声,老人的目光从窗外收回,转头看过来,苍老清癯的面孔露出笑意:“小简。”
他注意到郁明简旁边的年轻人,和蔼地说:“你好。”
姜若心脏跳动了几下:“爷爷。”
老人摆摆手:“过来让我瞧瞧。”
姜若走到老人跟前。郁怀恕七旬之前,有双精明阴鹫,令人畏惧的眼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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